小说推荐4295984全目录章节完整版

时间:2022-05-19 11:25:08作者:魏大侠来源:mp

小说简介:小说主人公是容岚萧重渊的书名叫《4295984》,这本小说的作者是魏大侠最新写的一本小说,《4295984》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难得的情节与文笔俱佳的好书,马上先睹为快吧。第1章开始   第一章 女扮男装的将军大庸...

小说推荐4295984全目录章节完整版

 

第1章开始

第一章 女扮男装的将军

大庸八年,正月十五上元节。

清和宫内萧瑟冷寂。

“臣容照见过陛下。”

容岚拘谨的立于殿中,身前不远处的桌案后坐着一位男子,一身黑色绣着金龙暗纹衣衫。

萧重渊,大庸最年轻的君王。

大庸无人不知,她是他的宠臣。

却无人知晓,她是——女儿身!

五年前,她弟容照受伤无法参加武考,幸得她自小跟着父亲习武,两人便互换了身份,代其参考。

孰料一朝高中,但她弟的伤势不见好转,容岚只能继续女扮男装入朝为官。

至此五年,也不知这样胆战心惊的日子,何时到头?

出神之际,一道冷凉的男声从头顶砸下。

萧重渊神色冷峻:“清平侯嫡女长乐郡主,容将军可认得?”

容岚愣了下,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提及此人。

但还是拱手回答:“曾听人说过,长乐郡主乖顺贤淑,是世家女子典范。”

萧重渊声音听不出喜怒:“那你觉得她嫁你为妻如何?有人向朕求旨,为你们二人赐婚。”

容岚霎时满背冷汗。

长乐郡主年方十四,与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的容将军是相配。

然而如今的容照是容岚,如何能迎娶同为女子的她!

但这话她不能说,那可是欺君之罪,当诛满门!

容岚强压着心慌,跪在地上:“启禀陛下,臣无心儿女私情,赐婚一事还请陛下三思!”

她低垂着头,未瞧见萧重渊眼底的暗色。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被自己引以为知己重臣的人,悄无声息的占据了他的心神。

这种隐秘的情绪,萧重渊不是不懂,只是不曾想过,会是对容照。

一个……男子!

掩在袖袍里的手微微攒紧,萧重渊起身走到容岚身前,伸手将人扶起。

“阿云若不愿,朕自不会勉强。”

掌心握着的手腕纤细,萧重渊微微用了些力。

容岚察觉到,下意识抽回手,后退一步:“多谢陛下。”

手中一空,萧重渊眸色一暗。

他定定的看着容岚,虽是男子,他的身量却只到自己的肩,藏在盔甲里的身形更是瘦弱。

萧重渊声音微沉:“阿云,这些年你替朕奔赴沙场,可有想要的?只要你开口,朕都允。”

都允吗?

容岚有一瞬间的晃神,她缓缓抬头迎上男人深邃的眼眸。

当年,萧重渊隐藏身份入了兵营,与自己情同手足,关系甚笃。

岁月长河中,她在他身上丢了心,本想着等身份换回来,也许会有想要的结果。

可后来知晓他是大庸的皇,那份心动便被死死的压在了心底,不敢表露。

咽下所有私情,容岚字字铿锵:“臣无所求,只愿陛下安康,大庸昌盛,天下太平。”

话落,清和宫一片寂静。

四目相对间,萧重渊有些怅然。

“阿云,朕怎么感觉我们二人好像生分了不少?”

容岚一怔。

便听萧重渊再度开口:“未免君臣离心,今夜你便留宿宫中,与朕同眠可好?”

第二章 与君同寝

月色高悬,雪色皑皑。

宫宴也早已结束。

留宿一事容岚本想拒绝,可萧重渊一句“你是要抗旨?”便让她无话可说。

也不知家里听闻她留宿宫中的消息后,该是何等忧心。

萧重渊看她出神,抬手钳住她下颌:“在想什么?”

褪去华服的男人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随性。

恍惚间,容照好像见到了那个初识的他。

“臣……想起了当年在兵营的岁月。”

萧重渊愣了下,没有说话。

气氛又静默了下来。

从胜战回京,容岚还没有休息过,此刻不免有些倦懒。

烛火炸裂的声响更是催的睡意昏沉。

一旁,萧重渊看着伏在榻边,已无声音的容岚,眼神慢慢深邃了起来。

“阿云?”他轻声唤着。

无人回应。

萧重渊轻轻起身将人抱上了榻。

许是因为刚刚趴着的缘故,容岚皙白的脸上印出了几道红印。

萧重渊手指动了动,伸手抚上那片红。

触感柔腻,他喉结滚了滚,眼神也暗了几分。

他想不通,明明战场风沙刺骨,身为男子的容照是怎么做到肤如凝脂,同女子一般的?

萧重渊捻了捻指腹,最后还是收回手,合衣躺了下去。

……

夜色沉沉,静默安宁。

容岚再醒来,是被窗外的朝阳晃醒的。

视线慢慢清明,她瞳孔骤然一缩,攥紧了手,才遏制住下意识后退的身体。

眼前寸尺,是萧重渊沉静的面容!

昨夜之事也慢慢涌上脑海,容岚不禁自骂:她真是疯了,竟然敢在萧重渊身边这么安心的睡过去!

她垂眸看着身上完好的衣物,确定没有露出破绽,才松了口气。

容岚本想拉开萧重渊环着自己的手,但瞧着男人的睡颜,她有些失神。

从萧重渊离开兵营,他们有多久时间没这样同榻而眠,她又有多久没这样细看过他了?

许是她目光太过炙热,萧重渊缓缓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容岚猛地回过神,垂眸跪起身。

“臣逾越,请陛下恕罪。”

萧重渊坐起身,没计较她的冒失:“容将军昨夜睡的可好?”

他声音带着刚醒的哑意,听得容岚心慌:“还……还好。”

萧重渊挑了挑眉,坐起了身,刚要说些什么。

殿外传来太监的问询声:“陛下,该早朝了。”

闻言,容岚本还有些浑噩的脑子霎时清醒:“臣身子不适,便先回府休息了。”

她甚至等不及萧重渊回答,便疾步走出了殿门。

萧重渊看着她慌张无措的背影,一双凤眸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

容岚一路疾步回到容府,快到出了一身的热汗。

推开闺房门的一瞬间,灰尘扑面而来。

容岚被呛的咳了两声,才适应过来。

看这积尘,怕是她离京这几个月来,这房间就没人来打扫过。

容岚目光黯了黯,自己动手收拾了起来。

收拾好后,她整个人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映出来的自己。

镜中人不像平常女子柔和,面容上带着几分少年气。

也因如此,这张脸和容照更是相像,也不会有人来质疑她的身份。

静静看着,容岚脑海里却渐渐涌上昨夜的画面。

萧重渊……有没有发现什么?

容岚想了很久,却没有结果。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将军,宫里来人了。”

容岚一愣,随即起身走了出去。

容府前厅。

容岚单膝跪地,耳边是萧重渊贴身太监的宣旨声。

“陛下有旨,将军容照守护大庸有功,朕心甚慰,特赏万两黄金,封忠勇候,钦此。”

第三章 皇帝的吻

此话一出,容府前厅霎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容岚怔怔望着眼前的明黄圣旨,却如芒在背。

萧重渊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如今他越信任厚待,若有一日知晓被欺瞒,那等待容府的定是灭顶之灾!

这封候圣旨……不能接!

容岚攥紧了手:“公公,这圣旨恕容照不能接!劳烦您走这一遭了。”

话落,她起身便往外走。

任由容父如何在背后呼喊都没有回头。

冬日的京城冰雪覆盖,多了几分凛冽。

容岚走在长街上,心不在焉。

欺君之罪这样的弥天大谎撒得久了,有时候容岚做梦都会惊醒。

容岚仰头望着天上的雪,不知多久,视线被伞骨遮掩。

她回过神,顺着执伞的手看去,就瞧见自己在军中的副将——魏攸。

他没穿盔甲,一身青衣,少了几分肃杀,多了几分才子意气。

“我本是要去容府寻将军,谁料竟路上遇见了。”

“找我?”容岚有些疑惑。

魏攸点了点头:“刚刚收到了旨意,离国来犯,三日后我们又要出征了。”

闻言,容岚脸色沉寂了几分。

她脑海中满满都是战场上的尸山血海,若可以,她当真不愿打仗。

不过出征一事,自己为何不知?

又想到刚刚被自己拒绝的封候圣旨,容岚皱了皱眉。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要进趟宫。”

“是。”魏攸应了声就离开了。

只是临走前,将那把伞给了容岚。

皇宫一如既往的金碧辉煌,红墙碧瓦间盖着层白雪,多了几分素净。

宫道上。

容岚一路朝清和宫走着,眼看着还有几步路就要到了。

一旁忽然响起道轻唤:“容将军?”

容岚回头望去,就瞧见一身披着素白斗篷的女子。

她眯了眯眼,很快认出是清平侯嫡女长乐郡主!

想到之前萧重渊说的赐婚一事,容岚有些无所适从。

但还是走上前:“末将见过郡主。”

长乐受了这礼:“赐婚一事,将军为何要拒绝?”

“将军是……不喜欢我?”

容岚没想到长乐拦下自己是为了问这事。

可看着她有些泛红的眼眶,有些无奈:“抱歉。”

话至此,长乐无话可问。

她是真心喜欢容照,与前途无关,与身份地位无关,只可惜……

雪落眼睫,冰的长乐一颤。

容岚看在眼里,无声叹了口气,将魏攸塞给自己的伞递到了她手中,为她挡去风雪。

“雪天路滑,郡主回府路上需小心。”

说完,她便继续往清和宫走去。

长乐紧了紧握着伞的手,眼眶有些泛热……

此时,清和宫窗前,萧重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神暗了几分。

等容岚推开殿门走进去时,手臂就被人一把拽住。

紧接着,整个人被按在了门板上。

背骨磕在木框上,隐隐作痛。

容岚刚要挣扎,熟悉的龙涎香味道侵蚀过来,她顿在了原地。

“陛下……”

然而她话刚开口,就被堵了回来。

唇畔相触的瞬间,容岚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皇帝在——吻她!

第四章 朕平生最恨期满

冷风顺着门缝吹进来,冻得人清醒。

容岚一把将人推开,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着,才保持住冷静。

“陛下该是累了,臣先退下。”

说完,她转身就要开门离开。

萧重渊的声音却再次响起:“容将军不是说,不喜欢长乐吗?”

容岚开门动作一顿,不明白他为何提起长乐。

忽然,之前在宫道上的场景闪现脑海,难道只因她们二人多说了几句?

容岚思索未果,转身看向萧重渊:“臣对长乐郡主并无私情,还望陛下明见。”

四目相对,萧重渊眼中一片压抑的深沉。

容岚率先垂眸,避开对视。

萧重渊神色沉了沉,转移了话题:“你进宫觐见,所谓何事?”

容岚正了正神色,说起了正事。

……

等容岚离宫,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雪不知何时停的,雾白的空中浓云汇集。

容岚一路往容府回着,脑海里满满都是近几日来发生的事。

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安。

辛冷的空气入肺,容岚攥了攥手,心里涌上个念头。

  等这次出征回来,就把身份换回来吧,让一切回归正轨。

那样一来,不管是她还是容家上下,都不用整日提心吊胆。

这样想着,一直压在心口的大石好像松动了些许。

彼时,容父容母以及容照正在用晚膳。

见她回来,三人都没有好脸色。

容岚知道他们还在因为自己拒绝封候的事生气,但她也没有办法。

“爹娘,阿照,有件事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下。”

“等这次出征结束,我想和阿照换回身份,做回容岚!”

此话一出,厅内一片寂静。

紧接着,就听“啪”的一声。

容父将筷箸重重的拍在桌案上:“不行。”

容岚试图劝说:“爹,这是欺君大罪,若被发现我们全家都逃不过。”

“再说,阿照的伤不是也快好了吗?”

容父只是一脸冷漠:“你现在只是个将军,动辄就要出征,边陲苦寒,阿照受不住。”

闻言,容岚愣了下。

容母也在一旁帮腔:“阿照身子骨弱,你怎么就不能替他多想想?再说这些年不也没人发现,你别胡闹了。”

而容照只是坐在一旁吃饭,充耳不闻。

容岚站在原地,只觉得手脚冰凉。

自小她就知道爹娘更喜欢弟弟,她总劝自己是姐姐,不该多想。

但这一刻,她还是不免心寒。

明明自己也是爹娘的孩子,为何他们心里只有容照?!

容岚鼻间有些发酸,却还是紧咬着牙忍了下去。

“爹,我……”

“住嘴!”容父打断了她的话,起身叱道,“滚去祠堂跪着,何时把这不该有的念头消了,何时再出来!”

话落,便拂袖离去。

容母和容照也跟着离开了。

偌大的厅内,就只剩下容岚一个人。

寒风吹来,刺骨又噬心。

一旁下人见状上前:“将军,您没事吧?”

容岚回神摇了摇头,她看了眼桌上的残羹冷炙,脑海中是进来前爹娘弟弟三口人合乐的画面。

那画面里……没有自己!

容岚喉咙哽涩,最后沉默转身,独自没入风雪,朝着祠堂而去……

这一跪,便是三日三夜。

这期间,没有一人来看过她。

直到出征那日,皇城之外。

容岚撑着麻木的双腿骑上马背,正要开拔。

这时,只见身后传来一阵呼喊:“容将军,且等一等!”

容岚回头,就见城门处,萧重渊的贴身太监一路小跑而来。

“容将军,陛下有句话要我带给你。”

容岚愣了下,鬼使神差抬头,就对上城墙之上萧重渊的目光。

他一袭暗金龙纹黑袍,在一片雪白之中更为显眼。

耳边战鼓擂鸣,容岚收回视线:“什么话?”

太监拱了拱手:“容照,朕平生……最恨欺骗。”

set 限制解除

第五章 最信任的判徒

这句话在容岚的耳畔萦绕,久久挥散不去。

一直到边陲安营扎寨,她还有些心不在焉。

萧重渊为何突然让人带这样一句话,他可是知道了什么?

雪地上,篝火燃燃。

映在脸上划出道道阴影。

一旁,魏攸见她的样子,走过来在容岚身旁坐下。

“将军在想什么?”

“没什么。”

话落,容岚顿了下,状似无意问:“魏攸,如果有一个人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欺骗了你,你会原谅她吗?”

“会。”

魏攸很果断,容岚有些诧异:“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别人也能这样对我。”魏攸话里有话。

容岚却没察觉,她只是想,萧重渊若也能像魏攸一样轻易原谅该多好。

那她就不用像现在这么痛苦纠结。

但也清楚,这不过是自己的妄想。

容岚咽下喉咙里涌上的苦涩,垂眸不语。

见状,魏攸不禁开口:“将军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

容岚摇了摇头,她环顾了眼四周抱着兵器靠在一起入睡的将士,岔开了话题。

“魏攸,你说这战事可会有彻底结束的一天?”

魏攸愣了下:“希望会。”

这也是容岚的希望。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夜色沉沉,旷野的夜空广袤,只有两三点星光闪烁。

一切美好到,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三日后,容岚率领的大庸兵马与离国铁骑相遇,霎时间厮杀声漫天。

而此时,大庸京城。

萧重渊看着手里刚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前线战报,眸色深沉。

一旁贴身太监躬身道:“陛下,容将军从无敌手,想必此次也定能大胜归来。”

萧重渊掀了掀眼眸:“是吗?”

他话里是浓厚的冷漠,听得太监后背生寒,连忙跪在地上。

“奴才失言,请陛下恕罪!”

他也不知自己是那句话惹怒了萧重渊,左思右想,也没有个结果。

萧重渊随手将战报扔在桌案上:“你觉得,容照怎么样?”

太监闻言愣了下,不明白他这话是何意。

但还是想了想回道:“容将军对陛下忠心耿耿,又骁勇善战,是大庸难得的福将。”

“忠心耿耿?”

萧重渊重复着这四个字,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案。

那声音一顿一顿,像是砸在心上。

太监额上冷汗直冒,浑身战栗。

沉默蔓延,就在他要开口求饶时,萧重渊开了口:“可朕怎么不觉得?”

太监当时愣在了原地。

萧重渊却再没解释。

另一边,边关沙场。

容岚已经记不清这是两军交战的多少次了,除却第一次大庸大胜之外。

不管她怎么更换排兵布阵,离国却好像全部知晓般,每每打的她措手不及。

对面离军还在叫嚷喊杀,反观大庸的将士,因为连日来的败仗早已失了士气。

魏攸杀掉包围着的敌兵来到容岚面前:“将军,退吧!”

退,是保全剩余将士最好的办法。

但容岚也明白,这一退,丢掉的不只这一战的胜利,更是大庸的脸面!

谁都能退,身为主将的她不能!

容岚看了眼因为疲累已经握不住剑的手,又看向离军中高坐马上的大将,沉了沉心。

“弓箭给我。”

容岚收起剑,朝魏攸伸出手:“便是退,我也要离国付出代价!”

当年入军营,容岚便是以百发百中的弓箭闻名。

只是后来一步步爬到将军之位后,便很少动用。

魏攸神色有些异样。

容岚没看到,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离军大将身上:“快,给我!”

然而下一秒,只听一句沙哑的:“将军,抱歉。”

容岚诧异回头,只见魏攸手中剑,直直捅进了她心口——

第六章 欲加之罪

恍惚间,容岚好像做了场梦。

这十余年来短暂的一生,在脑海中来回往复。

最后定格在出征那日,大雪之中萧重渊不明的神色,以及那句:“朕平生最恨欺骗!”

心脏像是坠入了无尽深怀。

容岚猛地惊醒过来,随即涌上的是如万箭穿心般的疼。

她怔怔看着头顶轻飘的帘幔,胸口的疼提醒着——她没死!

这时,开门声响起。

来人见她醒来,脚步顿了瞬:“你醒了。”

容岚转头看向来人,眼中蒙上层怒意与不解。

“魏攸,为什么?”

为什么要背叛她,背叛大庸!

魏攸听出她未尽之话,面无愧色:“容岚,我是离国太子。”

一句话,容岚僵在原地。

她竟然不知该为自己隐瞒了五年的身份暴露而震惊,还是魏攸的真实身份!

离国太子……

容岚喉咙哽塞:“你隐瞒身份在大庸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仗?”

魏攸没有否认,他将手中药碗递到容岚眼前。

“你身上的伤太医看过了,休养几日便能痊愈。”

容岚没有接:“战事结束了?”

魏攸敛了敛眉:“大庸战败,主将容照通敌,如今下落不明。这是大庸贴出来的告示。”

“不可能!”容岚下意识坐起身反驳,拉扯到胸口的剑伤,面色一白。

魏攸看着她心口衣衫伤又洇出来的血迹,端着药碗的手紧了紧。

“我没必要骗你。”

容岚清楚,但无法接受。

明明那么多大庸战士都看见她是被魏攸刺杀,怎么就成了通敌?

被加上这样的罪名,爹娘阿照又该怎么办?

容岚满心担忧,直接下榻往外走去。

魏攸本想拽住她,又怕扯到她伤口,只能挡在她身前:“你以为你回去了,就能摆脱污名?”

“容岚,没人会信你。”

他的话如重锤砸在了容岚心上,她沉默了瞬:“最起码我的家人会信。”

萧重渊也会信……吧?

想到那个男人,容岚眼里闪过抹复杂。

魏攸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说:“我欣赏你的能力,哪怕你是女子,只要你留下来,我也可让你做离国将军。”

“容岚是大庸子民,生是,死也是。”

容岚毫不犹豫,绕开他走了出去。

魏攸没有再阻拦,只是垂眸看着手中的药碗。

暗卫走进来,见他如此开口问:“殿下,为何不杀了她?”

魏攸手腕翻转,将汤药尽数倒在花盆里,才萧萧开口:“我和她不是敌人,只可惜道不同,只能陌路。”

……

另一边。

容岚离开后才发现自己身处大庸边陲小镇。

她寻了家店铺换回男装后,一路疾驰朝京城而去。

一路上,关于容照外通离国,背叛大庸的传言如洪水般,淹得她几乎窒息。

而心口还未痊愈的伤,也因为连日来得快马赶路再次撕裂。

但容岚不敢耽误片刻,随便用布条包裹便又上了路。

一连五日,她终于看到了大庸京城的城门!

容岚松了口气,下马走到城门前刚要自报家门。

就听守城将士一声怒喊:“容照,是叛徒容照!”

紧接着一阵锵鸣声起,无数刀剑对准了容岚。

容岚看着他们眼里的恨意,心里一阵刺痛。

却还是强装平静:“我没有叛国,我要见陛下!”

……

出了正月的天,已经渐渐回暖。

路上的雪化成了水,染脏了容岚身上的白衣。

清和宫内。

容岚跪在地上,双眼直直望着高位上的男人。

不到一月,却隔生死。

她心里百味掺杂,有好多话想说。

然而还没开口,就听萧重渊冷漠的质问:“容照,你可知罪?”

set 限制解除

第七章 身世谜团

容岚愣住,耳鸣声阵阵。

她看着面色冷峻的萧重渊,一字一句:“臣不知。”

此话一出,清和宫内霎时嗡鸣声四起。

萧重渊还没有说话,一旁的朝臣就忍不住开了口。

“放肆,还敢狡辩?”

兵部尚书朝萧重渊拱手:“陛下,与离国一战我大庸损失数十万将士,这一切全因这叛徒。”

“请陛下下旨,严惩逆贼容照,处以极刑!”

他声音雄沉,掷地有声。

不少朝臣也随着他的话跪地求旨:“请陛下严惩逆贼!”

清和宫内,数十朝臣,尽数跪地。

这些人,在她得胜归来时阿谀奉承,句句她是大庸的战神福将。   现在又在什么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反口说她是逆贼!

容岚看着几乎跪满了大殿的朝臣,冷意从脚底直直冲入了心。

此时,萧重渊的声音也在头顶响起:“罪臣容照犯叛国罪,现压入刑牢,隔日再审。”

容岚眼睫一颤,看向高位上的男人,张了张嘴,却无声。

……

刑牢里昏暗,只有狭窄的天窗透出几丝光线。

容岚一席囚衣靠在角落里,脑海里满满都是萧重渊那冷漠的眼。

朝臣不信,她认了。

可萧重渊竟也不信自己吗?

想到这儿,容岚只觉得心脏剧痛,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啃食般,痛到难以附加。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她抬头看去。

就见站在牢房外的萧重渊。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缄默。

直到狱卒打开牢门,萧重渊缓步走了进来。

他是来看自己?那他是不是信自己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容岚缓缓站起身,声音沙哑:“陛下,臣未曾叛国。”

萧重渊脚步顿了顿,眸色深沉:“朝堂之上无人信你。”

“你也……不信我吗?”

容岚想问,又咽了回去。

她定定看着眼前的男人,脑海里满满都是两人曾并肩作战时,互相交付性命时的场景。

至今也不过五年,那些情谊就耗尽了吗?

容岚眼眶有些发烫。

她紧咬着唇内软肉,将软弱封锁:“至少,爹娘会信我。”

熟料,萧重渊却笑了。

容岚有些心慌。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萧重渊说:“那你看看这个。”

说着,他掏出一份奏折递到容岚面前。

不知为何,容岚有些不安,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颤,却还是接过打开。

短短几行字,却如刀戳进她的眼。

“容照所犯谋逆叛国,均是他一人所为,与容家无关,臣已将其逐出门户,生死不入容氏宗祠。”

容岚一眼就认出这是她爹的字迹,却不敢相信。

“不可能!这不可能!”

容岚抓着奏折的指尖因为用力而青白。

她脑海里却满满都是奏折上那一行行的字。

无法相信,被抛弃,被放弃……种种情绪激涌下。

容岚再无法保持冷静,甚至顾不上自己还身处刑牢,直接跑了出去。

狱卒刚要去追,萧重渊却抬手阻止。

他看着容照逐渐消失在光里的背影,掩在阴影里的神色不明。

……

天不知何时下起了春雨,淅淅沥沥,顷刻打湿了衣衫。

容岚浑然不觉,一路跑回了容府。

容府内下人看到他,震惊也惧怕,却不敢阻拦。

容岚一路寻到了书房,终于听到里面传来的熟悉声音。

原本要推门质问的动作在这一刻莫名有些犹豫。

她希望手里的奏折是假的,却又怕成真。

迟疑间,屋内话声传来。

容照语气踟蹰:“爹,真的不管容岚了?”

闻言,容岚手紧了紧,屏息等着回答。

然后就听容父无所谓的声音响起:“她又不是真正的容家人,是死是活与我们何干?”

set 限制解除

第八章 即日斩首

什么叫不是真正的容家人?

容岚满目茫然,落在门上的手隐隐发颤。

屋内的对话字字句句传出来,如冰水兜头浇下。

容岚只觉得好冷,像是赤身站在冰天雪地之中,冻彻身心!

原来她不是容家的女儿,这么些年她孝敬侍奉的父母是她的灭门仇人。

他们养大自己就是为了替代容照,争取功名,用自己的命来让容家重回荣耀!

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

这一刻,过往所有的偏心与偏爱都有了缘由。

容岚怔怔看着眼前这扇抬手便能推开的门,却再没了力气。

最终,她转身往容府外走去,一步一步,身影里写满了颓唐。

天上乌云密集,雨还在滴滴点点的下着。

落在脸上,沾湿了眼睫。

那一刻,容岚不知那究竟是雨,还是泪……

这时,兵戈声响起。

雨幕之中,无数身着盔甲的狱卒手持着兵刃朝容岚围堵过来。

容岚没有反抗,任由他们将自己羁押上囚车,朝刑牢而去。

直到——

“啪!”

一个鸡蛋穿过囚车围栏重重砸在容岚头上,蛋液脏了满身。

容岚眼睫颤了颤,顺着看去,就瞧见一个小孩子手里还握着菜叶。

“叛徒,打死这个叛徒!”

童稚声清脆,伴随着天际的春雷击在耳畔。

紧接着而来的,是四面八方飞来的各种东西,以及大庸百姓口中的谩骂与诅咒。

“这就是叛国的下场,你这种人都该被千刀万剐!”

“也不知道离国给了他什么好处,那么多条将士的性命啊!”

……

容岚听着这些,扣着围栏的手死死用力,将被冤枉的委屈死死压在心里。

百姓只是被人蒙蔽,不知真相,她不能怪他们!

容岚不断劝着自己,眼眶却有些发红。

一直到囚车进了刑牢,周遭才安静了下来,只有脚上的镣铐拖地发出的刺耳摩擦声响。

容岚带着满身的脏污走回原来的牢房。

夜色静谧。

容岚靠着墙,目光透过天窗望着那一轮弯月。

耳边,容家人的对话,大庸百姓的怒骂来来回回在耳畔循环。

还有萧重渊,那个她喜欢了五年的男人……

他们都不信自己……

冷风吹来,容岚打了个颤,不自觉的缩紧了怀抱自己的双臂。

这时,牢门外响起了狱卒的声音:“容照,有人来看你。”

容岚一愣,抬头就瞧见一身素白衣衫的长乐郡主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长乐看着眼前狼狈的容照,眼眶通红:“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难为你?”

容岚不明白她这话是何意,也不知该如何回。

她视线扫过长乐身后跟着的下人,抿了抿唇:“此处肮脏,郡主不该来。”

“我不来你怎么办?任由他们冤枉你吗?!”

长乐边问着,边将包袱递给容岚,“这是干净衣衫,你先换上,我带你离开。”

容岚怔在原地没有动,看着这个比自己略矮些的女子。

“你……信我?”

长乐动作一顿,抬头看他:“你是容照,大庸的将军,任是谁背叛大庸,也不会是你。”

闻言,容岚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情绪像是被凿开了一个口子,再也关不住。

她不明白,为何长乐一个只在传言中听过自己的人都能相信自己。

为何同样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萧重渊不信!

容岚深吸了口气:“多谢郡主的信任,但我……不能跟你走。”

闻言,长乐眼神有些复杂:“你可知陛下已经下旨,明日午时,将你于城门斩首,告慰大庸万千英灵。”

第九章 身份败露

容岚不知,但不意外。

萧重渊杀伐果断,从不会心慈手软。

“那又如何,我若逃,便是认了罪,哪怕死,我也绝不会逃。”

“我早就猜到你不会跟我走。”

长乐声音低哑,“所以,抱歉了。”

话落,不带容岚反应过来,只觉后颈一疼,再无意识。

再醒来时,她是被颠簸醒的。

随着风吹来的熟悉香味,容岚一下子认出了身前驾马的人是长乐!

“郡主,停下吧。”

长乐身子一颤,驾马的动作未停:“不,我要让你逃!”

容岚看着眼前晃动的朱钗,无声叹了口气,一把夺过缰绳,勒停了马。

“郡主,你放我走,你的家族都要受到牵连。”

长乐沉默了瞬,眼泪先一步掉落,砸在容岚手背上,烫出一道印记。

“郡主……”容岚刚开口要说什么。

却听“嗖”的一声,一支箭矢从后射来,直直插进了眼前土地。

容岚一惊,刚要回头,却被一把推下了马。

下一秒,就见一支箭矢直直穿过马上,插进长乐心口!

“郡主!”容岚瞳孔一缩,猛地扑上前,接住从马上掉落下来的人!

血色在洁白的衣襟上慢慢蔓延开来,像是一朵艳红的永生花。

容岚紧压着那伤口,声音发颤:“郡主别怕,我能救你,我会救你……”

长乐却按住了她的手:“将军,你可否……唤我一声长乐?”

容岚忙不迭点头:“好,长乐,长乐你别乱动。”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长乐咽下喉咙里涌上的血:“别哭,哭了就不是大将军了。”

容岚摇着头,手死死按在她的伤口上,好像就这样就能堵住那不断往外流的血。

就能留住长乐。

长乐躺在容岚怀里,将她的不舍,懊悔都看在眼里,满足又自愧。

“将军,我知道你是女儿身,你从来……不欠我。”

说着,她抬手去抚容岚的脸,却忘了手上还沾着血,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道鲜红。

又想抬手去擦,可终究是没有了力气。

长乐深吸了几口气,揪着容岚的衣襟凑近她耳畔:“逃吧,活下去,我希望你百岁无忧,岁岁……清平。”

话落,她整个人重重的栽了下去——

“长乐……”容岚轻声唤着,但再无人能回她一句将军。

静……周遭死一般的寂静。

直至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萧重渊看着满身血污的容照和他怀中的长乐,眸色微沉。

“跟朕回去。”

容岚眼睫颤了颤,抬头看向萧重渊。

他依旧是那身暗金龙纹黑袍,在阳光掩映下,如天神降世,高不可攀。

容岚声音沙哑:“是你让人放的箭?”

萧重渊没否认,只说:“长乐私放重犯,罪该如此。”

重犯,罪该!

容岚不知道她究竟犯了什么罪,而长乐又有什么错!

“萧重渊,你为何不信我?”

自从萧重渊展露皇帝身份后,这是容岚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萧重渊神色一顿,没有说话。

容岚静静看着他,对视间,她想起了曾经的年岁。

“我们曾经互托性命,许诺为大庸舍生忘死。”

“后来你说怕身侧无人可信,我便不要命的为你打下江山,平定边疆,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陛下,明明这一切是你默许的!”

“你怎么就不信我?”

容岚字字沙哑,她是真的以为萧重渊会信自己的!

然而萧重渊没有半点波澜:“朕当初能在千万人中选了你,提拔至此,今日朕为何不能另选他人?”

另选他人。

容岚愣住了,迟迟才恍然,她于萧重渊只是臣子。

是她自己心有歹念,才妄想他会对自己更信任,更亲近!

容岚再无话可说,她只觉得此刻连呼吸都是疼的。

这辈子,她曾经以为拥有一切,父母健在,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真心喜欢的人……

可原来都是假的,就像一场黄粱梦,醒来,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

唯一真心待她的长乐,也为她死了,自己却连报仇都做不到。

何其荒唐,又何其可悲?!

萧重渊见容岚悲戚的模样,心里莫名有几分烦躁。

而后抬手一挥,示意御林军将容岚带走,紧接着转身便要走。

就在他迈步的一刻,容岚突然开了口:“陛下,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她话里充斥着死寂与涩然。

萧重渊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攒紧,但只一瞬便压了下去。

“朕曾给过你机会,是你没抓住。”

萧重渊回头看她,字字轻寒,“朕说过,最恨欺骗。”

最恨……欺骗!

容岚脑海中轰然一下,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涌上脑海。

她嘴唇发颤:“你……知道我是女子?”

萧重渊面无表情:“是。”

第十章

大庸皇宫,慈元殿。

容岚坐在妆台前,看着一身女子宫装,梳着盘髻的自己,只觉恍若隔世。

这曾是她日日夜夜、满心满眼想要实现的事。

五年里,她曾多少次想要开口说破,如今实现了,却不觉欢喜……

这时,殿外传来一段尖细声音。

“皇上驾到!”

容岚眼睫一颤,目光偏移间,与镜中萧重渊投过来的视线,对个正着。   两人四目相对,无人开口。

沉默蔓延开来,像是从深怀中伸出来的利爪,拉着人往绝望里坠。

容岚只觉得呼吸不畅。

良久。

萧重渊动了,他踱步到容岚背后,随手在桌上拿起一只玉簪,为容岚插上。

他眉眼微垂,透着认真又好像情深。

容岚声音沙哑,如砂砾在砂纸上摩擦过般:“这一切,便是陛下对我的报复吗?”

萧重渊手微微一顿,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是你欺骗朕在先。”

容岚落在膝上的手紧了紧:“那长乐呢?她的死你也早就算好了?”

萧重渊眸里没有半点波澜:“她是个意外。”

简简单单两个字,便是一条人命!

这一刻,容岚只觉得头上玉簪有千斤重。

她垂首看着双手,那上面仿佛还那般黏稠,沾满了长乐的温热的鲜血……

那可是唯一真心对待她的人,容岚双手发颤,死死的攥紧双手,指甲都抠进了掌心。

萧重渊看在眼里,伸手将她的拳慢慢展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只听殿外传来声音:“皇上,刑部尚书在清和宫等您,有要事商议!”

萧重渊松开她手,站直身子:“乱臣贼子容照已被处死,朕会给你一个新身份。往后,你就呆在这慈元殿。”

话落,便抬脚向殿外走去。

殿门关闭,依稀听见殿外传来一阵锁链碰撞的声音。

容岚缓缓回首望着紧闭的殿门。

偌大宫殿中无一盏烛光,只有那半闭的轩榥透进一缕清明。

她呆坐在椅凳上,像是被卸去一身气力。

这几年种种如镜花水月在脑中闪过,她只觉得荒谬、可笑。

成为容照从不是她所想,所愿。

服侍敬重的家人当她是为家族争取荣耀的棋子。

一路扶持的战友背叛,陷她于不忠不义的两难境地。

爱慕倾心的人不愿爱她信她。

唯一一个对自己真心好的人,也死在了皇城之外……

而到如今,她却连去恨,去怨都做不到。

容岚想笑,刚想勾起嘴角,泪竟先夺眶而出。

几滴温热的眼泪滴在容岚手背,比这慈元殿更热,更烫。

容岚抬眸凝视着镜中的自己,缓缓抬手覆上那只碧绿玉簪。

含泪的眼中慢慢透出抹坚定!

另一边,清和宫中。

萧重渊送走了刑部尚书,正在处理奏折。

却不知为何心中总不得安稳。

突然,殿门被人一把推开。

贴身太监李福安喘着粗气跑进殿中。

萧重渊眉间一蹙:“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然而,李福安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不好了!皇上!将军、将军她……”

听到容岚,萧重渊一颗心狠狠提起:“容岚怎么了?”

李富安声音发颤:“将军她——自戕了!”

排行榜